這些人在SP時代淘得了人生第一桶金,如今在智能機時代玩起了移動互聯網,過去的“短平快法則”能否成就他們的“新夢想”?
張志堅創業第二個月現金流就開始為正,創業第1年就買了房子。那是2004年,SP行業最高漲的時期,他的團隊名下注冊了多家公司,分別服務于移動、聯通和電信,每個月能做到兩三百萬的收入。幾個合伙人的目標很一致:賺夠錢,30歲退休,不做行業領頭羊,更不想上市。后來有人來收購SP殼公司,其實就是收購當時還很值錢的牌照,他們便賣給了一家大財團。
那是2008年,那年他29歲,但他沒有退休。他漸漸發現有人用蘋果手機了,然后安卓系統也出現了,整個產業鏈升級了,運營商從一手遮天的角色變成鋪設網絡的基礎服務商。他聽說有個程序員把自己開發的軟件放到蘋果App store上,然后老婆生小孩,過了3個月發現賬上多了100 萬美元。
與凱恩斯的“計劃經濟”論相比,張志堅一直更同意哈耶克的觀點:經濟不是政府干預或規劃出來的,而是讓市場來投票,是自由發展的結果。于是他給公司起名“耶客”,他希望在一個更自由和平等的市場——移動互聯網領域,玩玩新的游戲規則。
這段故事鮮為人知,而這家公司在為凡客做手機客戶端,“在凡客背后做了14個月的女朋友”之后終于被大家知曉。3G時代來臨與智能機的極速發展帶動了新的移動互聯網時代,一幫與張志堅類似的、曾經從事SP行業的創業者重新上路,他們是中國最早從事手機業務的創業者,也是無線互聯網(也許用“無線”二字更合適一些)真正的老兵。
這個行業的創業者已經能夠以背景與經歷來進行分類:剛走出校門或剛離職的新創業者;原來業務在PC端,如今延伸到移動端的一批人;曾走過SP時代,擁有無線增值業務或運營商背景的一部分人。前兩者正在向硅谷看齊,他們愛看TechCrunch(美國著名科技博客)上的新聞,整天都在琢磨產品和用戶體驗;后一路人因為之前的SP經驗散落各地,多數人在圈中并不太著名,似乎不太在乎所謂“江湖地位”。但他們此時在移動互聯網各個細分產業鏈中已經完成“卡位”,絕大多數都有現金流入賬,不聲不響地早早嘗到了“手中有糧,心里不慌”的滋味。
很難將這些人的商業邏輯一概而論或以偏概全,但你不得不承認,他們經過了兩個矛盾的時代:背靠移動、聯通、電信三大運營商,用戶基數眾多,每發一條短信就能掙到錢的舊時代,以及僧多粥少,需要與五花八門的同類App搶用戶,難以找到盈利方式的新時代。
“這年頭還有人做SP么?像恐龍一樣快滅絕了吧?奶酪早就被動了,該去尋找下一塊奶酪了。”在納斯達克上市的SP公司“空中網”創始人,樂搏資本合伙人楊寧說,“不過對于那些現在又去做移動互聯網的創業者,我得說,這是塊新的奶酪,而且是巨大的。但是沒那么好做,這個奶酪需要搶。”
離錢近,接地氣
張宇在2002年進入SP行業,兩年后自己創辦了一家SP公司。2009年他轉型做移動電商,發現了與自己創辦的“愛購網”類似模式的另一家移動電子商務平臺“買賣寶”,這家公司2006年誕生,創始人張小瑋之前也曾是SP從業者。
移動電商畢竟是個有些新的領域,張宇有時候會與另一位創業者,“耶客”創始人張志堅交流一下行業看法。他們從沒聊過各自背景,其實后者也是SP出身。耶客為各大電商網站做手機端App,而另一家做電商App起家的是以針對淘寶網商為客戶的“追信”。“追信”的兩位創始人中,一位是任職于原聯通旗下子公司“聯通國脈”呼叫中心增值業務部的申穎超,另一位是聯通上海區項目經理仲倉戟。申穎超當時的任務是,以聯通子公司的名義做SP服務;而仲倉戟當年負責與各大SP對接,即行業內部稱呼的,做業務必須搞定的那種“關鍵人物”。
四家移動電商公司,創始人都是SP出身。聽起來很巧。
還有一部分曾經的SP從業者散落在各個游戲公司。“每個手游公司的創始團隊中都有幾個原來做SP的,”一位看過不少游戲公司的投資人總結,“這幫人是實干家,他們是帶領公司賺錢的。”
移動電商、手機游戲,這些人貌似正在這兩個行業內進行布局,也有公司在這兩個行業變現的出口位置等待,打算收門票,例如第一批拿到央行第三方支付牌照的移動支付公司“錢袋寶”,其創始人孫江濤也是同樣背景,是中國移動最早一批SP之一。
如果去找他們聊天,他們一定會提到的三個字是:離錢近。首先,這幫人并不缺錢。張志堅創辦SP公司的第二個月就開始掙錢,第一年就實現了“買車買房”的愿望;孫江濤創辦的第二家公司是“神州付”,通過運營商渠道為網游收錢,賺到的錢讓他足以成為一個投過不少案子的天使投資人;張宇則坦陳,愛購是自己的第二次創業,兩次創業的啟動金都來自他的SP歲月。
“這個產業培養了一批很有執行力的人,拿到了第一桶金,完成原始資本的積累,他們在種子期都會拿自己的錢出來創業,”楊寧說,“所以我沒有投過這些背景的創業者。人家自己有錢。”
除此之外,他們都在默默地賺著錢。即使是從事過SP,之后改做山寨機應用商店(即《創業邦》2010年10月曾報告過的“山寨App Store”)的胡鑄韜所創辦的陌生人交友社區“友加”,也已經嫁接上“賣道具”這個游戲慣用的手法,背靠“二八定律”獲得了不菲收入。
“耶客”創始人張志堅的公司位于浦東軟件園孵化器,從未搬過地方,只是不斷“兼并”旁邊的房間。他最初的業務是為那些不缺錢的大品牌做App,如美特斯邦威、馬克華菲等,有些像變相的廣告,做到第7個用戶時聽說“凡客”要做App,此后轉型電商。拼下凡客這個大單的時候,張志堅飛到北京,與凡客高層侃了一通。“我說了那么多,不停地讓他建立印象:我們不是一個絲團隊,我們做過靠譜的事,會寫代碼、懂時尚,而且我們是賺過大錢的,這一點很重要。所以我們眼光長遠,一開口就和對方提到簽8年的合同。對方說對不起,凡客才剛剛有4年歷史,要不簽3年?我說好,我鐵了心做凡客這單生意。”
此后耶客成了不少大型電商或品牌廠商背后的移動端運營者,直到陳年在公共場合提到它時,它自己甚至一直沒有官網,當各大媒體認識到這位隱形殺手的時候,它已經一聲不響地完成了B輪融資。
“以我們的背景來看,我們追求的是做一個財務上相對穩健的公司,商業模型比較簡單或者是離錢近。什么是離錢近?就是只要擁有顧客,就會得到財務上的回報,很多公司也能得到用戶的認可,但是贊揚并不是錢嘛!我們要的是每個用戶就象征著多少錢,公司帳上不停會有錢進來的那種生意。”張志堅說。
這批走過SP時代的創業者對移動互聯網未來的收費前景很有信心,即使此時很多人對行業的盈利前景堪憂。
孫江濤投資了不少公司,今年他與合伙人猛看移動互聯網,投資了一家在線教育公司,一家汽車領域的O2O,他把自己在移動互聯網行業的創業與投資比喻為做“指數交易”,“我并沒有買某一個單獨的股,并沒有做單獨的項目,我賭的是大行業的成功。”
胡鑄韜則對B2C收費充滿信心,“我是這樣分析的:以后從B2C這端一定能收費,因為人們的付費習慣從SP時期就養成了,只是目前Arpu(每用戶平均收入)值低一些而已;移動互聯網最大的問題是,流量有時候不等于錢,那些原來做PC端的人的思路是撈流量賣廣告,這是他們的優勢,而我們從移動端出來的人總是想著從B2C這里賺錢,賣廣告的事,要給那些移動廣告公司去把這個行業做起來,我們自然能用流量換錢。”胡鑄韜說,“現在還是行業自消費的階段,沒有爆發性增長,PC端互聯網也有過這段時期才能變現。但是你需要熬過去。”
張志堅說目前只等三點:用戶的購物習慣的養成,功能更強大、更好玩的智能機,以及足夠的網絡帶寬,這三點只要滿足,爆發期就會來到。
“就好像你去看電影,買到電影票了,坐在最好的一排,最好的位置,拿著爆米花,有非常舒服的沙發,但是票上沒說這場電影什么時候開始。那你就等著唄,有吃有喝的不是挺好嗎?已經占了最好的位置,我們只是在等著移動互聯網這個市場起來。”
另類產品觀
說起混“圈子”,這些曾做過SP的移動創業者自身并不成“圈”,甚至彼此并不知曉。張志堅找到真正的客戶后,開始混跡于“零售圈”,與廠商打交道,各種移動互聯網會議基本都不出席;“追信”創始人申穎超早就成了淘寶體系內部人士,經常每周一次地往杭州跑,在前不久的阿里巴巴“網商大會”看到馬云演講讓他十分感慨;愛購網創始人張宇有些宅,去參加活動甚至是當天來回,他的據點是廣州和深圳。
“我不覺得移動互聯網本身應該形成多大的圈子,”“追信”另一位創始人仲倉戟說,“移動互聯網是PC端的延伸,我們每個人的圈子,應當是與自己主營業務相對的那個領域。”
不過,“友加”的兩位創始人胡鑄韜和鄒嶺有時候要去北京會一會原來做PC端互聯網的朋友。鄒嶺是“若鄰網”的創始人,曾被譽為“湖北省神童”,后來在上海交大讀的是3年制試點班。很多人到現在也不理解他怎么跑去做了這么個生意,這明明就是山寨機上的“陌陌”嘛。
“他不介意啊,反正他喜歡認識女孩子。”胡鑄韜拿拍檔開玩笑。友加開始服務的就是原來SP那幫用戶,后來在定位人群上依然在做切分。“我們的用戶是山寨用戶里面的高端人群。”
他和鄒嶺有時會請一些90后打工仔、美甲師吃飯聊天。“那些90后現在到大城市打工的心態已經不一樣了,他們的第一個訴求是感受大城市生活,然后才是掙錢。我在網上看到過一篇文章寫富士康員工跳樓,的確是那么回事兒:新一批到富士康打工的年輕人心態變了,他們更想體驗新的生活,但富士康的管理思想沒變,工人覺得這里是在壓榨他,沒時間玩也沒時間談戀愛,最后選擇自殺。”
有句話說,“移動互聯網在中國是低端到高端發展的路徑,從高端到低端發展的那是傳統互聯網”,胡鑄韜表示嚴重認同。這句話的另一個推崇者是張宇。2011年,很多大型電商網站都開始做客戶端產品,張宇去一些行業會議聽京東商城、當當等公司的移動端負責人談戰略。他并不信服。
“這些公司的移動端業務還是在為他們互聯網電子商務的用戶,也就是一二線市場的用戶提供一個平臺的延伸。他們從來沒有把視線放在三四線用戶群體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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